写给父亲的诗
文/洪芜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将我轻轻举起，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去游乐园。
在我生病的时候，父亲背着我急急忙忙地奔向医院。
在我上学的时候，父亲担着行李在前面走，我跟在他的后面去寄宿学校。
在我工作成家后，父亲从乡下扛着一大袋土特产送到我生活的城市。
……
父爱如山，这山由点滴的爱汇聚而成。
父亲的身体一天天弯曲，脸上的皱纹一天天深刻。
父亲一天天老去，一天天沉默。
表达对父亲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送一个剃须刀给父亲，比如和父亲一起出去走走，比如陪父亲吃一顿饭，比如给父亲打一个电话问一声好，比如给父亲写一首诗等等，只要表达了就好。
下面这几首是我写给父亲的诗。
6月20日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
《父亲的三轮车》
父亲的三轮车停靠在院子的一角
春天的阳光照在它的身上
一只旧皮鞋在车肚里咧着嘴笑
我长大后，它就变老了
一身玄色的衣衫上落满岁月的斑驳
需要盯住它仔细地回想才能听得见
我在它背上的笑声
它的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父亲滴上几滴润滑油压住
它的嘴漏气了，父亲忙碌了一个上午
总算给补上
它的铃铛太老，嘶哑，发不出声
父亲给它换了一个新的
鸣声清脆
可是，父亲的耳朵已经背了
3月15日
《父亲是公交车司机》
我的父亲是这个城市起得最早的人
早早起床，开城市的第一班车
是他唤醒了城市的黎明
一定有人声称他的父亲起得更早
他们上班的脚步把城市赶得很紧张
他们站在路旁等候父亲的车开过
城市里的人喜欢这甲壳虫一样爬行的工具
它肚量大，虚怀若谷，守时守信
进进出出的人面上带着桃花
甲壳虫在城市的街道穿行
没有多少人知道有一只虫子里坐着我的父亲
是他驱动着虫子爬行
父亲的午餐常常是一盒盒饭
今天，母亲在饭盒里多加了一个鸡蛋
父亲这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就在今天
8月16日
《父亲的背》
伏在父亲的背上
如躺在柔软的沙滩
海水轻抚我的额头
唱一支海浪的歌
仿佛我是一艘船
正要启航
伏在父亲的背上
如躺在绵绵的草甸
格桑花一朵一朵绽放
画一幅辽阔
仿佛我是一匹骏马
准备驰骋
伏在父亲的背上
如躺在浓郁的绿荫
花露轻轻擦亮我的眼睛
打开蓝天
仿佛我是一只雄鹰
将要展翅
8月18日
《疲倦的父亲》
父亲偎在椅子里，睡着了，发出涛声。
未除下的围裙，有些皱。与他脸上的沟壑相呼应。
儿子从书房里出来，冲第三杯咖啡。
他拿一张毛毯给父亲盖上。打一个哈欠走进书房。
贴上墙的警句：离中考只剩100天。字字泛光。
5月20日
《梯子上的人》
云上有什么
梦见自己悬在空中，头顶浮云
一条爬出水面的鱼，沿着梯子攀援
风吹梯动
攀爬的人向下望见
父亲在水里攥紧梯子
12月1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