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一中高三一班的班主任伍川老师的抽屉里放着这样一张报纸，上面用粗重的红线勾画着一则新闻：，重庆市文、理科加分后的最高分分别为686分、720分，加分后名列19名的分数分别为666分、700分，即文、理科第1名与第19名的差距都只有20分。其中，文科第19名恰是文科状元刘超然，这位没有任何加分的状元，居然跌出了北大去年在重庆招生的名额。
伍老师在新闻的旁边写了这么一句话：加分，决定一切！
这天，伍老师送走一位来访的学生家长后，将学生赵雪叫到办公室，把这张报纸拿给她看，等她看完后，问她有什么想法。赵雪关切地问：“伍老师，这位文科状元后来被哪所大学录取了？”伍老师说：“结局还算理想，后来北大将录取分数线降低了一分，这位文科状元才勉强爬进了北大。”
赵雪松了口气，放下报纸，庆幸说：“还好，堂堂文科状元要是进不了北大，那可就悲哀了。”
伍老师见赵雪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明说：“赵雪，以你的成绩，是很有希望进北大的，但有时候仅靠高考成绩是不行的，高分考生之间，分数往往仅差几分，每一分都显得非常重要，所以，能不能取得加分成了决定命运的一个重要因素。”他看着赵雪，“赵雪，难道你不想取得加分？”
赵雪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自嘲说：“当然想，可光想没有用啊。伍老师，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看，我既不是市级三好学生，又不是优秀学生干部，我也不是少数民族，还有，我这样的身体，也不可能获得体育加分，没有一方面符合加分的标准，所以，加分跟我无关。”
伍老师沉吟一下，道：“赵雪，你是我们班最有希望考取北大的，我希望你能获得加分，哪怕十分也行，这十分足以把一个人送进天堂，把一批人打进地狱。”
赵雪道：“那我只能是被打入地狱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了。”
伍老师摇摇头：“不，我现在为你争取到一个机会。咱们学校计划跟市体育局联合成立一支航海模型训练队，按照规定，只要参加比赛获得奖项，就可以获得国家二级运动员称号，获得二十分的高考加分。”
赵雪瞪大眼睛，说：“可是，我不懂航海模型啊。”
“很容易，培训一个月就掌握了。”
“一个月？”赵雪担心地问，“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了，会不会影响学习呢？”
“不会的，说是一个月，其实只有星期天参加培训，五六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时间这么短，能掌握吗？要是参加比赛不能获得奖项怎么办？”
伍老师笑了：“不可能，有些话老师不能明说，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能参加，肯定可以获得奖项。”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说白了，这支训练队就是高考加分俱乐部，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老师为了争取这个名额，不惜跟校长翻了脸，这才争取到。刚才，刘伟的家长还来找我，提出让刘伟参加训练队，我没有答应。赵雪，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我希望把这个宝贵的机会留给你，希望为你进北大助上一臂之力。”
赵雪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激，其实，尽管学校没公开，但学校成立航海模型训练队的消息已经在学生中间流传开，能够参加训练队的学生都有背景，有副市长的公子，还有一个教育局副局长的女儿，最差的一个，其父还是本校的老师。她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进入，可以想见，伍老师为自己争取这个名额，一定下了很大气力，还不惜得罪刘伟的家长。要知道，刘伟的爸爸是土地局的局长，有权有势。
“伍老师，其实，你可以把这个机会给刘伟的。”
伍老师摇摇头，不屑地说：“刘伟的成绩再加六十分也不一定能达到重点线，给他也是浪费，好钢我要用在刀刃上。而且，刘伟的爸爸神通广大，有的是加分的办法。我听说，他正在上蹿下跳地运作，要为刘伟争取到一个市级优秀学生干部的名额，可以得到十分的加分。赵雪，高考可是千军万马挤一座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被挤下水，这可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
赵雪不能辜负伍老师的美意，答应下来：“好的，谢谢您，伍老师，我参加这个班。”
伍老师欣慰地点点头：“不过，参加航海模型训练队需要交报名费、学费，以及购买器材、参见比赛的费用，加起来一共大概需要近两万元。”
“要这么多钱？”赵雪惊愕地张大嘴巴，愣了一会儿，道，“要这么多钱？那我不能参加了，伍老师，我家里根本交不起这么多钱。”
伍老师斩钉截铁地道：“就是借钱也得交！这可关系到你的命运，两万块钱跟前途相比，你想一下孰轻孰重？我跟你说实话，不少家长想花这个钱都没地方去花呢，这两天不少学生家长得到消息后都来找我，刘伟的爸爸就说了，只要能让刘伟加入航模训练队，别说两万了，就是十万八万他也认了。”
赵雪犹豫着，“要不，我回家跟我父母商量一下吧，好不好？”
伍老师说：“行，你要尽快，现在就马上回家去跟父母商量，尽早给我消息。我担心，如果这时候再来一个大人物向校长施压，恐怕这个名额我会保不住。”
赵雪理解地点点头，赶紧告辞，回宿舍收拾一下，就匆匆忙忙回家去了。
伍老师站在窗前，看着赵雪心事重重地离开学校，望着她单薄瘦削的背影，隐隐有些担心：她那样的家庭，舍得拿出那么多钱吗？即便舍得，拿得出来吗？
二
伍老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了解赵雪的家庭状况。两年前，他曾去过一次那个名叫赵家凹的穷山村，见过赵雪的父母。
这些年，各所高中为了吸引生源，获取更大的经济效益，彼此之间竞争激烈。为招徕优秀学生，纷纷不惜血本，到处掐“尖”挖“角”，将好学生揽之麾下。
那年的中考过后，成绩在前十名的考生自然都成了各中学争抢的目标。赵雪的中考成绩在全市二十名开外，本不太引人注意，但伍老师根据自己搜集的信息，得知这位同学平时成绩非常突出，平常，她的同学只能去争第二，因为第一一直被她霸占着，不过，这次中考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发挥好，语文成绩很不理想。伍老师特意通过关系，调看赵雪的试卷，发现她的作文竟然只得了十分。扣分的原因是跑题，作文题目要求“体裁不限诗歌除外”，她却恰恰反其道而行，写了一首长诗。这种作文按规定只能得零分，但阅卷老师大概很喜欢她的诗歌，法外开恩给了她十分。
伍老师很看好这个学生，请示学校领导后，他特意到赵家凹找赵雪，到了后却得知，赵雪在中考结束后，就去省城打工去了。听他父母的意思，好像是她不准备读高中了。农村重男轻女，赵雪身下还有一个读初一的弟弟，她的父母身体有病，不可能负担起两个孩子读书，于是她打算辍学赚钱供弟弟读书。
伍老师了解情况后，先做赵雪父母的工作，说这个孩子很有前途，万万不可让她辍学。赵雪的父母倒很开通，说我也希望这孩子读下去，可她是自己不愿意上学的。伍老师问清楚赵雪打工的地址，直接坐火车来到省城，费尽周折找到赵雪，劝她继续读书，说以你的成绩，高中三年只要努力，很可能考取北大、清华，到时候迎接你的就是完全不同的精彩人生了。
赵雪却说：“老师，你说的我都懂，也都对，我只有一个问题，没有钱能读书吗？高中三年，学费、生活费加起来要上万块，我父母供我读初中都吃力，我怎么去读高中？”
伍老师说：“会有办法的。我们一中有个规定，中考成绩突出的可以免学费读书，成绩特别突出的，我们甚至可以提供奖学金。你的成绩虽然没进入三甲，但家里比较困难。我们经过研究，决定不收你的学费，你可以不花家里一分钱，就能到一中读书。”
赵雪又惊又喜：“真的？不要我的钱？”
伍老师点点头：“只要你愿意去一中读书，我们不但免去你的学费，而且一次性提供一万元奖学金。但我们也有条件。”
赵雪这才相信了，惊喜不已，问：“什么条件？”
伍老师也不隐瞒：“你将来必须在我们学校参加高考，不能退学，也不能中途转学，被别的学校‘掐尖’掐走。”
赵雪一口答应，调皮地说：“没问题，我这就算是收了你们的聘礼，嫁给你们一中了，保证从一而终，绝不改嫁。”
伍老师“扑哧”乐了，临走，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赵雪，你中考的作文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早就决定不读高中了，才故意写的跑题作文？”
赵雪笑笑，不置可否。
伍老师明白了，不出自己所料，中考前每个老师都会反复叮嘱考生写作文的时候不要跑题，出现这种错误绝对是故意而为。如果加上作文丢掉的三四十分，赵雪的成绩绝对能进入三甲。这是一个有潜力的学生。
时间证实了伍老师的判断，如今两年时间过去，赵雪成了他手中的一张王牌，她不但人聪明，而且学习用功刻苦，成绩在班级里一直领先，每次考试，其他同学又只能争第二了。
但是，她成绩虽好，伍老师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没有把握将来她一定会考上北大、清华。本市的教育水平不是很高，每年被清华、北大录取的学生屈指可数，有时候碰上高考小年，全市甚至一个达到人家招生分数线的都没有。明年高考成绩会怎样，他心里很是惴惴。
特别是，他看了那张关于重庆文科状元差点进不了北大的新闻后，更是不安，状元都进不了北大，本省那些大城市的考生加分的方式、手段更多，他们会不会通过取得加分把赵雪踩在脚下？高考就像是百米赛跑，大家速度都差不多，如果在起跑的时候就让人家领先好几个身位，那根本不可能追上。
因此，伍老师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提赵雪争取到一个加分的资格。那个航模训练队是学校跟市体育局联合组建的，学校纯粹是为了让学生获取高考加分，体育局呢，则是为了创收。因此，培训费很是昂贵，参加者都是市里权贵的子女，一般人没资格问津。伍老师仗着自己是学校的元老、王牌教师，不惜以罢教、调走相威胁，死乞活赖，才使得校长妥协，心有不甘地拿出一个宝贵的名额交给他。
他相信，赵雪只要是能获得这二十分的加分，考入北大板上钉钉。
赵雪回家跟父母商量要不要参加航模训练队，一走就是三天。
伍老师心急如焚。这三天中，校长不断地催他，问怎么参加航模训练队的人还不报名交钱，再不报名的话他就要把名额送给刘局长了。刘局长就是刘伟的父亲。这位局长大人很有韧劲，锲而不舍，仍然觊觎这个名额，一天晚上，他还带着一张银行卡到伍老师家里拜访。
伍老师坚辞不受，他说已经通知赵雪参加训练队了，不好改变，只有在她本人不愿意参加的情况下，才好转给别人。
赵雪还不回来，是不是事情有变？是家里不同意她参加航模训练队吗？还是没有凑够钱？
三
正当伍老师准备亲自去赵家凹跑一趟时，赵雪回来了。
伍老师从楼上窗口看到赵雪进了学校大门，急忙下楼迎过去，“赵雪，你可回来了，你父母同意了没有？”
赵雪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交给他，“伍老师，这是报名费和培训费。”
伍老师松了口气，他打开书包，里面一扎一扎的全是钱，有一百元一扎的，还有五十元一扎的，更多的是十元、二十元一扎的，甚至还有一扎毛票的。伍老师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多零钱？”
赵雪的眼圈红了，说：“伍老师，我爸妈为了凑这笔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还是远远不够。村长知道这事后，发动全村人为我捐款，这才凑了一万五千块钱。”她的泪垂下来，“我们村的人都不富裕，这次这么慷慨，我都不知道将来要怎么感谢他们。”
伍老师心头一热，“赵雪，你记住大家的恩德，只要努力读书，将来会有机会回报他们的。”他把书包还给赵雪，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交给她，“好了，这上面记着的是训练队的银行账号，你赶快到门口银行去交钱，再不交可就晚了。”
赵雪却犹犹豫豫，不肯挪步，“伍老师，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要参加这个训练队了。”
伍老师惊讶道：“为什么？”
“伍老师，这笔钱对我们家来说太重要了。我弟弟明年也要上高中了，有了这笔钱，他高中三年的学杂费就不用愁了。”
伍老师急了，生气地说：“赵雪，你糊涂啊，难道你不想要这二十分加分了？高考中一分之差都可能是天地之别，这种机会错过了可就永远找不回来，你要想清楚！”
赵雪低下头，泪水吧嗒吧嗒落在地面。
伍老师叹口气，柔声道：“赵雪，这次机会得之不易，我费了多大劲就不说了。你想一下，你家里明明很困难，可你父母都愿意为你凑这笔钱，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很看重你，为了你能考上理想的大学，愿意不惜代价为你做一切事情，还有乡亲们，他们愿意为你捐款，也是看好你的未来，对你有信心。你可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啊。”
赵雪听完，抹了抹眼泪，抱着书包，默默地向校门口走去。
伍老师看她出了校门口，走进银行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有了这二十分的加分，再过半年，自己将有一个考入北大的学生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因为，他为赵雪争取到这个名额，除了器重她，还有私心。按照学校内部规定，学生考取北大、清华这两所名校，为学校争了光，作为班主任，学校有不菲的物质奖励。不过，对于他来说，学校的物质奖励还是其次，他更看重的是荣誉，作为一名从教二十多年的高中教师，虽然送走过五六个毕业班，培养出数百个大学生，桃李满天下，但是，美中不足，他还没有一个学生考入清华、北大，对他来说，不能不说是遗憾。这一届学生中，他一直对赵雪寄予厚望，希望她可以让自己得偿夙愿。
伍老师边想，边步履轻松地上了办公楼。经过张校长门口的时候，张校长看到他，招手叫他进去，问：“伍老师，你手里那个名额报上名了没有？”
“报了，学费现在大概也到账了。”
张校长说：“刚刚刘局长又给我打电话说这事，被我推了。伍老师，这次为了你我可得罪了不少人啊，你可要给我争气，今年高考一定出几个北大、清华的。”
伍老师笑道：“校长，你就放宽心吧，三个手指拿田螺，十拿九稳。”
校长说：“十拿九稳可不行，必须十拿十稳才行。对了，伍老师，你把名额给谁了？” “赵雪。”
校长一愣：“赵雪？这名额千金难买，你怎么给了她？我以你是为你那个亲戚争取的呢。”
伍老师摇摇头，郑重其事地道：“校长，我这可全是为了咱学校呀，给咱们最好的学生再加上二十分，你说，上北大有问题吗？”
四
当天下午，张校长突然打电话让伍老师过去一趟。伍老师到了后，校长沉着脸：“伍老师，你怎么还跟我玩这一套？”
伍老师狐疑地问：“怎么了？”
校长把桌子上的一份名单推给他：“你自己看吧。”
这是确定的航模训练队的队员名单，伍老师赫然发现了刘伟的名字，而赵雪却榜上无名。
一定是搞错了！伍老师忙去航模训练队查询，一查，报名表上的名字果然是刘伟，通过银行转账缴纳培训费的也是刘伟。他傻了眼，自己明明看到赵雪去银行交钱的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伍老师急忙去教室把赵雪叫出来，赵雪一见伍老师，就说：“伍老师，我对不起你，是我把名额让给刘伟了。”
伍老师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赵雪说：“我去银行的时候，刘伟的爸爸也在里面，他让我把名额让给刘伟。”
“你傻啊？他让你让你就让？”
赵雪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他说如果我愿意让出名额。他可以负责我弟弟高中三年的学费生活费，我想，这二十分，如果我用功努力，一定可以多考回来的。”
钱果然是万能的！伍老师失望至极，“你这傻孩子啊！”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力地挥挥手，“你回教室吧，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将来后悔你可别怪老师。”
赵雪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咬着嘴唇说：“伍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一定会考出您满意的成绩。”
“希望如此。”伍老师说完，转过身，慢慢向办公室走去，边走边暗暗摇头：没想到刘伟的父亲竟然去找了赵雪，早知道赵雪会答应他，还不如自己把名额给他呢，何苦去做个坏人呢？
伍老师拐过楼角，忽听有人喊自己，循声去看，却是刘伟的爸爸。他心中有气，“刘局长，还有事吗？”
刘局长笑嘻嘻地走到他身前，“伍老师，我知道你为什么上火，不好意思啊。其实，我这也算做了回好事，那位女同学家里挺困难的，我这么做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还有，她学习那么好，不用加分肯定也能考上大学。”
伍老师哼了一声，心说大学跟大学能一样吗？他道：“刘局长，你不是在为刘伟争取优秀学生干部的加分资格吗？”
刘局长摇摇头，说：“那个只能加十分，不解渴。伍老师，你觉着刘伟加上这二十分有把握上重点吗？”
“上不了也就没办法了。”伍老师看着他，“按照规定，高考加分不能累加，最多二十分。”
刘局长很遗憾，“要是能累加就好了，刘伟就可以再增加二十分。”
伍老师一愣，“你还有办法啊？”
“办法有很多啊，比如说，少数民族考生有加分，可以想办法更改一下民族。”
“没想到你还真舍得下本钱。”
刘局长长叹一声，道：“这算什么，不瞒你说，听说烈士子女也可以获得加分，我都考虑过把刘伟过继给烈士遗孀呢。”
伍老师瞪大双眼，这也想得到啊，他讥讽道：“为了加分，你连孩子都可以送给别人啊？”
刘局长叹口气，满怀感慨地说：“有什么不舍得的？咱们这不都是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吗？对于没有获得加分的孩子来说，意味着比赛刚开始，就输了二十多分，咱们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不是？只要对孩子有好处，再多的牺牲也要做。其实，高考考的不光是学生，还有家长啊。”
伍老师无语，本来，他还有些鄙视对方，但此刻听了这一席话，却深深地理解了他。身为家长，有哪个不是这样呢？谁都会为了孩子竭尽全力！刘局长能做的是利用手中的权势、人脉，赵雪的家长能做的是节衣缩食、砸锅卖铁，一切都是为了——加分！
高考来临了。
经历了紧张的六月，令伍老师兴奋的好消息传来：赵雪喜获本省文科高考状元，她的成绩，足足比第二名多出了二十一分，即便排在她身后的每个考生都获得二十分加分，她依旧是状元。
领先如此巨大，蜂拥而至的记者不约而同地问女状元这样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
状元说：“因为，我没有获得任何加分，必须付出双倍的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