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时候,都是在贫瘠的乡村度过的。那时候日子很苦,能填饱肚子就不错,而每天除了读书,剩下的时间还要跟着爸妈干很多农活。然而现在回想起来,最美好的童年都在这逝去的时光里了。
这个系列是以前看了桑格格的《小时候》后,趁自己还能记起以前事时写下的,不是虚构,如有雷同,那是巧合。
真的,小时候,干了很多现在看来匪夷所思的哈事,大概也是80后农村人共有的记忆吧。
乡村放羊
我的小时候(一)
洗刀很小的时候,有一回,我拿菜刀到堰塘里去洗。左手握着刀把,把刀身整个浸入水里,右手沉下水中,顺着刀面一抹、再一抹。刀没有变干净,只见右手手指鲜血长流,一丝丝染在水里。
当时无论如何都没想明白,手明明是顺着刀面抹的,怎么会被割流血?而这也是困扰我童年多年的一个谜,直到后来学了物理才彻底明白。
所以知识真的才是力量,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刀在水中 光有折射
逮鱼每到移栽秧苗的时候,是全村的狂欢时节。这时候,村里会从上一级的田里放水下来秧田,顺道会带下来非常多的鱼儿。这时候,也是小朋友们最为欢乐的时光:既能光明正大地搞水,又能逮鱼!
乡亲们全都聚在田里,有的拿箩筐罩,有的拿渔网捞,还有些高级选手,直接空手逮,比如我。
嘘,鱼游过来了,双手摆好姿势,眼睛瞄准鱼身体的中心,说时迟那时快,格外快、狠、准地一掐,结果,当然是溜掉啦。
下河逮鱼
我的哥老倌小时候村里娱乐活动不多,滚铁环算是一个长盛不衰的方式。取材方便,还能彼此竞技,很好玩哦。
我们叫做滚滚滚儿,就是用一根尾部有钩钩的粗铁丝勾着一个铁圈,让铁圈滚,而又不脱离自己的掌控。
有一回和哥哥在平房的楼顶上,他在滚铁圈,我在旁边看。只见他滚了一圈,两圈,三圈,突然,就从楼顶消失了。
难道已经成了国际赛事
还是在这个楼顶上。有回哥哥带我上去并排坐好,他说:来,把裤脚挽起来,挽到膝盖。不一会儿,我们两个的腿杆上就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麦蚊儿,一个个吃得血鼓鼓。
哥老倌说,嗯,就这样,表赶它们,它们这会儿吃饱了,等以后客人来了就不得咬他们了。
真的,我现在只想发自内心地对当时的哥老倌说一句:我的哥喂,你好哈哦!!
找不到麦蚊的图片
偷蜜橘小的时候不晓得什么叫做偷,想着,家里只种了脐橙,皮好厚,一点也不好剥,于是准备去二舅母土里摘个早熟(一种薄皮的橘子),反正是亲戚,摘一个,也没什么......吧?
等到终于行动,她老人家追了我半条沟,还边追边吼,抓贼了……我那个心虚啊,跑到半路赶紧把橘子往沟里一扔了事,浑身轻松。累个上气不接下气,关键还没吃到!
于是我知道了,偷人东西是不对的,要遭撵,亲戚也不行。 这件事的后续我直到现在仍然记得很清楚。
我妈作为一个既要动手也要动口的单打选手,这回破天荒地没有动手,把我叫到里屋,用刀儿削了一个脐橙递给我,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以后想吃什么,给我说。
橘子树
野地瓜小的时候最开心的时光莫过于跟着哥哥去山上刨野地瓜。捏着包底一提,书本哗啦啦一倒,书包清空,就背着上山了,再烈的太阳也不怕。
现在回想起来,野地瓜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我不吹牛!
有一次太阳实在大了,我们背了一书包地瓜回来献宝,结果地瓜拿去盆里泡着了,而我和哥哥却被罚在了长条凳上跪着,对着地瓜的清香流口水。叫你们大热天的出去瞎跑?
想想已经流口水了
跪着跪着,实在恼火啊。这时候,我看到家公远远地从田埂上走来,救星来了!我一骨碌从长条凳上爬起,大吼一声:“妈妈我去接家公!”于是蹦蹦跳跳地走了,逃脱了惩罚。
烧塑料小的时候,在自家烧火被认为是最无聊不过的事情了,在别人家就觉得老开心。不知道哥哥在学校学了点什么新知识,回家来叫我一起并排坐在灶台前,手拿铁丝,上面串着胶纸口袋,点火烤。
胶纸成了液体状,一滴滴往下掉,我们口中振振有词:供给国家,供给国家。反正到底我也没明白烧塑料能供给个啥,只记得此时是以一个相当惨痛的结局告终,那便是:铁丝一舞,塑料液体一甩,我右边脸上留下了第一个伤疤。
烧火
脸上破了相还不算完。上面这个事情还有后续。某次我把同学带回家里耍,又跟她炫耀起了哥哥的这个新发明,铁丝串起塑料袋,烧烧烧,供给国家。
然后,她细嫩的手甩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弧度,于是乎,我的右手上也有了一个铭记在皮上的圆圆的疤。它时时提醒着我,叫你不长记性!!
可见小时候是真的皮,不是喜欢搞水,就是喜欢搞火。
现在不能点明火了
关于挨打这件事儿挨打,大概是我们这边小朋友童年时的噩梦,一盘“竹笋炒肉”,你应该懂。
小的时候,家里几口人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战火不断升级,我一个人闲着,手足无措。妈妈叫我拿绳子,哥哥叫我不许拿,我愣愣地,不知道该听谁的。
这时候我哥这个小机灵鬼趁乱跑掉了,于是,竹板落在我身上: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昂?可是,听谁的似乎最终都逃不过挨打的命运呀......
年纪最小的人,没有主宰权。
农村的小伙伴们 一盘竹笋炒肉你应该懂
小的时候,夜不归宿是相当严重的事情。我们几个小姑娘去下边沟里的小姑娘那里耍,耍到天黑还不想归家,想着就在同学家睡了,各自托人捎了话给家。
结果,天黑了,俺的爹妈找了来,一路气氛凝重,到家竹光棍影,竹笋炒肉何止吃到饱,简直吃到吐。个中惨状,无以言表。
反正我边抽噎边想,打吧打吧,我总有一天要离家出走的。
竹子 可以化为很多趁手的工具
关于离家出走,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要带点钱,在粮食种出来前可以应急;要带粮食,理由同上;要带锅,要带衣服,要带被子,等等等等,理由依然同上。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才泪眼朦胧地走了100米远。哥哥跑来叫我回去,于是我委屈地抽了两下,就顺从地回去了。现在想想,房子也得一起捎上,不然住哪儿?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