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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孤独灵魂——《海上钢琴师》

时间:2022-10-20 12: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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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孤独灵魂——《海上钢琴师》

德国作家、诗人赫尔曼.黑塞说过“天才经常孤立地降生,有着孤独的命运”,而这正是《海上钢琴师》中1900一生最好的注脚。

故事的开始是他孤独地被父母遗弃在一艘名叫佛吉尼亚号的船上,故事的结尾是他跟随着这艘船的爆炸而一起消失。在船上出生,在船上死亡,没有国籍、没有身份,他好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人。

毫无疑问,他可以被称为“天才”,从见到船上钢琴的一刻,他已注定为钢琴所生,为音乐所生。他的天赋本来可以为他带来名誉、财富、爱情等一切凡人所需要的东西,但他与凡人不同的是,他选择了放弃,第一次放弃下船,他放弃了财富、名气和爱情;第二次放弃下船,他放弃了生命。在凡人的世界里,能活着就是一切,可他却情愿舍弃生命也要坚守自己心中的一份纯真、执着和孤独。

孤独在于他的与众不同

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一生只生活在航行于海上的一艘船里,从未踏足过陆地。他没有父母、没有国籍、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唯一陪伴他的是将他从头等舱捡回来的船上的锅炉工,但他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就连最亲密的锅炉工也在一次意外中死亡。当船员们将锅炉工尸体投进大海的一刻,他就注定是一个孤独的存在。没有人教会他世俗的规则,也没有人教会他人情世故,他就这样经常孤独地一个人通过船底的舷窗看外面大海,直到某一天与钢琴和音乐的相遇,他的人生彻底改变。尽管受到世人的追捧,但他还是那个没有被世俗所污染的独特存在。

孤独在于他的不随波逐流

电影里有一个经典的镜头:人们围绕在他身边为音乐起舞的时候,有人看见了自由女神,所有人一下子一哄而散,只剩下他孤寂的身影,他的孤独来源于他不从众、不随波逐流,再多的荣耀也挽救不了他孤独的灵魂。当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有商人要为他录制钢琴演奏唱片,兴奋的告诉他钢琴演奏唱片卖出后会有怎样的财富和荣耀的时候,他只是沉浸在他的钢琴演奏中,沉浸在对窗外女孩的无限遐想中,他不管也不顾什么财富、荣耀,只想把这只录制好的钢琴演奏唱片送给他心爱的女孩。当在音乐界响当当的黑人音乐家来找他斗琴的时候,他并没有要与黑人音乐家竞争的意思,也不在乎成功还是失败,他只是从一个音乐人的角度去欣赏对方的音乐,甚至被对方的音乐感动得泪流满面。他的孤独在于他没有凡人的争权夺利的心,在于他的不随波逐流。

孤独在于他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他的精神世界丰富,内心细腻,他有着自己的精神“小宇宙”。他把自己对生活、对人物的感悟通过音乐的形式表现出来。影片中的一个片段是他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去“阅读”每一个路人,无论是和情人串通谋杀亲夫,携家中珠宝外逃的德国女人,还是无法忘记过去的男人;无论是堕落为妓女的女人还是从低等舱混入高等舱猎艳的偷渡客,在他丰富的内心世界下的想象下,都演变成一曲曲流淌的音乐。他的内心不容易被人了解,影片中与他心灵有交集的,可以走进他内心世界、真正了解他的人是整个故事的亲历者和讲述者——小号手麦克斯,给他孤独的精神世界带来一丝温暖。正因为对1900的理解,麦克斯在故事的结尾选择了不再劝他下船,即使知道这样他会失去生命,因为麦克斯明白,下船到陆地生活,对他而言,生不如死。影片中最后一个镜头,在轮船爆炸前的一刻,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挥动着手指,弹着空气中无形的钢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孤独在于他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影片的精华在于麦克斯在即将被炸毁的佛吉尼亚号上找到他,劝他下船,并与他的一席对话。

“键盘有始有终,你确切知道88个键就在那儿,错不了。它并不是无限的,而你,才是无限的。你能在键盘上表现的音乐是无限的,我喜欢这样,我能轻松应对,而你现在让我走过跳板、走到城市里,等着我的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键盘,我又怎能在这样的键盘上弹奏呢?那是上帝的键盘啊!”

“阻止我脚步的,并不是我所看见的东西,而是我所无法看见的那些东西。你明白吗?我看不见的那些,在那个无限蔓延的城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可唯独没有尽头。”

这些话道出了他为什么情愿舍弃生命也不离开船的原因,他要生活在自己的可控世界里,而他可控的是他的音乐和他的一生都未曾离开的船。因而,他害怕离开船,害怕离开大海到陆地。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实现在陆地上看海的愿望。无限的城市、对未知世界的恐惧阻挡了他离开船的步伐。

其实,他曾经也尝试过离开船,去追求他的爱情,一方面是因为心爱的姑娘生活在陆地上,一方面是受姑娘父亲跟他分享的自己作出“改变”的故事,这让他有了离开船的冲动,但当他走下船梯看到一望无尽的城市时,他还是彻底放弃了。这些没有尽头的,未知的城市让他望而却步。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和孤独,他舍弃了两次下船的机会,最终与自己的精神家园——船,一起灰飞烟灭。

他那无处安放的孤独灵魂,只有随船一起消失,于他,才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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