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事：和家人一起聚餐

文：古岸云沙

上午十点，四姐打来电话，说大娘已从她家里回来，让我下了班去大娘家里吃饭。自从年前大娘去了四姐家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聚餐，而且也是第一次聚齐了。

我是一感性之人，凡事表面嘻嘻哈哈，而内心里翻江倒海，却不能说出来。

大娘的身体很好了，可以每天打几个小时的老牌了，看到我女儿，拉着手，只管拿了吃的让她。她却腼腆着，只管往我身后躲，一段时间不见，有一些生疏的感觉了。大娘是最心疼孩子的，无论家里哪一个孩子，她只有心疼，绝无怨怼。

她就象我们的主心骨一样，有她在，这个家就还是能够团聚起来的，没有她在，我不敢想像。所以我总想她能够一直这样健康地走下去，陪着我们，我们也陪着她。

我母亲的神态有一些落寞。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表情。

前一天，她去我家里送开水的时候（她每天点了煤球炉子烧开水，这样可以节省一些生活的开支），我对她说，让她劝一劝弟弟，去找一份工作来先做着，两个人都在家里耗着，总不是办法。虽有一些额外的收入，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我最担心的还不是他的生活问题，而是怕他时间久了，呆在家里，再也出不去门，就这样毁在家里了。

母亲说管不了，大不了回家种地。回家种地毕竟不是上策，真要回家去种地，又何必出来上学，混事呢。虽说这个社会饿不死人，更饿不死聪明人。然而聪明总被聪明误，就怕他被自己的聪明耽误了。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病。

没有结婚时，他跟着我生活，无论怎样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家庭，马上也将有自己的儿女了，总需要负起责任来。母亲说管不了，也不让管，不管了。

母亲说：他说不会饿着我的，有我吃的就行了。然而我想做母亲的，总还是担心的。就算他能够吃得上，然而还希望着他能够吃得好一些，过得好一些。

其实，我母亲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她何曾不是心事一大堆呢，面对自小溺爱的儿子，她是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的。然而这样下去又是多么危险。唉唉唉。

吃饭的时候，哥哥也说，希望弟弟能够尽快去找一份工作来做。其实弟弟的事，又何尝不是哥哥的心事呢。

大娘亦是每想起来总忍不住流泪。

弟弟是这样地执拗固执不听劝解。我总是力求从他的角度去看问题，想他也许有许多的想法，然而就是再多的想法不去付诸于实施，都是空话一堆。最要紧的还是要干，走出去真正地俯下身子去干一点事出来。

我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让家人担心与伤心。我承受了太多的亲情的温暖，我真的很想分一些给弟弟。然而有时想起这些生活的负担，仍然忍不住心累。

虽然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我们都各自有自己的家庭，谁也无法包揽别人的生活，没有能力，也不可能做到。然而我总希望着一家人可以平平和和地一直过下去。无论穷，无论富，只要快乐。

这席间，倒是只有我的女儿与侄子是无忧无虑的，他们快乐地争着东西吃，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悲苦欢乐。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这心里的快乐也是膨胀着的。希望孩子们能够在亲情的温暖里长大。

金钱、地位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有亲情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