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家人需要靠着机器才能维持生命体征，你希望他一直“活”着吗？
这也许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标准化的答案。自古以来，中国文化总是对死亡讳莫如深。小时候有人去世，大人们总是支支吾吾，用极小的声音说“人没了”或者“人走了”，好像“死”这个字会吃人。过年的时候，只要提到“死”，就必然要遭一顿暴打。
“死亡”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未知的，没有人经历过“死亡”后再告诉我们关于“死亡”的体验和经历，因此“死亡”才格外神秘。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死亡注定是我们这一生要学习的课题。于我们而言，人这一生不仅仅要面临新生命的诞生，也需要接纳一个人的“死亡”。该怎么正视死亡，是我们的人生必修课之一。
《最好的告别》就是一本描述死亡的书，作者阿图·葛文德不仅是美国著名的外科医生，而且是哈佛医学院教授、世界卫生组织全球病患安全挑战项目负责人、《纽约客》杂志医学专栏作家，还曾担任白宫卫生医疗政策顾问，被《时代周刊》评为全球100为最具影响力人物之一。
在这本书的开篇中，阿图医生曾这样写道：在医学院读书期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不包括死亡。
紧接着他为我们分享了一个癌症晚期病例，患者希望通过风险极高的手术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阿图医生为这位患者做了手术，但他在重症监护室躺了14天后就去世了。
在这个时候，阿土医生开始思考死亡，并从一个医生和儿子两个身份，向我们分享了分享了关于疾病、衰老和死亡的思考，尤其是他对“尊严死”的理解。
01
衰老，是岁月的一场屠杀
年轻是所有赌场的通行证。
当我们二三十岁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努力拼搏，靠着自己的努力撑下去。
但是当我们七八十岁的时候，身体机能渐渐衰弱，同自己战斗已经费劲了力气。
电影里那些法国老太太总是优雅地坐在摇椅上，看着慈祥和蔼，一点都没有衰老的狼狈感。当下所有的公众号文章都在告诉我们如何保持年轻，抵抗衰老，如何在60岁练出马甲线，如何在70岁走遍全球，如何在80岁学会新技能实现梦想。
老年生活真的有这么体面吗？
并非如此，我们要面对的是身体零件的衰竭，生活不能自理，一边想着不给家人添麻烦，一边又要依靠着别人尴尬地活着。
年轻的我们很难想象这种场景，阿图医生在书中描述了人体基本八大生活活动：如厕，进食，穿衣，洗浴，整容，下床，离开座椅，行走。
衰老，就是夺走我们完成这基础生活活动的能力。
到最后，我们都会经历失明、失能、失智的过程，生活品质直线下滑，滑到死亡的深渊中。
这仅仅是身体上的劫难，而精神上的呢？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当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渐渐丧失了自己的精神乐园。
无法进行正常的娱乐、休闲和社交活动，老年后的生活只能孤零零地坐在窗户前，一个人在风烛残年中默默“等死”。
这种孤独，几乎和死亡同样黑暗。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孤独感可怕，那时候我们精力充沛，来去如风，“孤独”可以转化成“自由”，但当我们老去的时候，被迫活成了一座孤岛，孤独就像一把刀，一点点切割我们最后的生命。
02
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是，没有尊严地活着。
阿图先生在书中提到了疗养院，在我们眼中疗养院白净安详，作为人们在这个世间最后一站也不错。
在那里，有许多同行者一起携手面临人生最后的阶段，大家聊聊过去的故事，也分享彼此的回忆。
但事实上，疗养院和监狱并没有什么不同。
疗养院只注重进去的“病人”是否安全，并不在乎他们的真实感受。而在疗养院最真实的体验是自己被当成玩具一样摆弄，到点就有人强迫吃药，吃喝住行像是规划好一样，机械地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动作，没有人关心里面的人是否快乐，只希望这些人都能好好“活着”。
如果我们的家人在疗养院里经历的这样的生活，你会希望他省心地“活着”吗？
阿图医生作为儿子，也为我们分享了父亲的去世。
他的爸爸也是一名医生，随着年纪增大，他的脊椎里长了个肿瘤，治疗方案有两个：立即手术，缓解病情，但治疗过程会破坏生活自理能力；或者等症状恶化再手术，但手术有瘫痪风险。
爸爸选择了后者，也为自己赢来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坚持工作，也认真生活，探望了故人，立好了遗嘱。
病情恶化后，阿图同爸爸展开了沉重的对话，最后得到了爸爸的答案：他想要有尊严地活着。
爸爸接受了手术，但是病情极速恶化，阿图尊重爸爸的选择，放弃了化疗，尽可能解决他生活上的困难，最后，阿图的爸爸还是去世了，但不在ICU，而是在家里。
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生命最后的结局，其实每个人都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却没有面对死亡的智慧。
相信每个热爱生命的人，都希望给自己的人生扉页写下一个happy eding，而不是狼狈地在病床上苟活，像一具干瘪的人偶，那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03
不要为了未来，牺牲今天
人生有始就有终，怎么体面地度过生命最后的日子呢？
也许我们没有明确的答案，但是我们可以尊重每个人自己的感受。
当然，我们需要尽可能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用现在的努力去保障我们的老年生活。
但是没有必要太过恐惧，毕竟，人生没有什么是抓得住的，我们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人世间，也会赤条条离开，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当我们的家人们面临死亡时，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就是他们的能量。
我们当然希望他们能好好活着，但这里需要思考的是，最终我们与死神争夺的到底是什么，延长生命的长度，还是有质量地生活。
活着是不是必须的结果，那些无效的治疗，最后的抢救，会让他们感受到生命的热忱，还是痛苦呢？因此，比起让他们毫无期限地活着，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开心地活着。
死亡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当下，我们还可以拥抱生命。
死亡虽然是大自然的规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必须要痛苦地面对死亡，死亡也可以包含体贴与温柔。
死亡作为人生的终结尾章，我们也可以在生命故事的最后几行，同这个世界安安静静地告别。
希望看到这里的你，在变老之前，全力以赴度过自己的人生，了却所有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