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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因为五十块钱冤枉了工友 每当想起这事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时间:2021-05-20 20:5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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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因为五十块钱冤枉了工友 每当想起这事我心里就隐隐作痛

上世纪八十年代,鲁西南地区的经济还不发达,那里的交通闭塞,贫瘠的土地人均不足一亩,乡亲们只能靠天吃饭,每家的日子都不富裕。

我家居住的那个小山村三面环山,特别偏僻,交通极为不便,乡亲的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为了生活的好一点,周边村里人有亲的投亲,有友的靠友,都想着到外地去谋求生计。当时,有南下广州深圳的,也有到省城县城的,但我们村里多数人去了东北。

1986年的初春,高中没毕业(肄业)的我也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像当年闯关东的前辈一样,只身来到了吉林省的省会城市——长春。

初来乍到,看着车水马龙、喧嚣繁华的都市,我的心里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多了几分忧愁迷茫和不安。这里虽然人潮如海,高楼林立,可我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又举目无亲,哪里才是我的安身之地?哪里又有我的安身之所?

就在我愁容满面焦虑不安时,一位和我岁数差不多的年轻男子来到我面前,笑着说:“老乡,也是山东的吧?俺是临沂的。” “是,俺是山东的。”听着熟悉的家乡话,看着那和善又有些熟悉的面孔,我流泪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在那位老乡的指点下,我恋恋不舍地离开繁华的省城,跟着那位老乡来到吉林省的另一个风景秀丽的边陲小城。

站在这个令人向往又陌生的边境城市,望着茫茫人海,我仍是一脸的茫然无助。离家之前曾听说东北好挣钱,到建筑工地打工,管吃管住,一天能挣五六块钱。可到了这里,根本不是那回事,建筑工地都不招工,根本就找不到活干。几经周折,在那位老乡的帮助下,我来到了位于市郊的一家砖厂打零工。在这举目无亲的美丽边城,总算有了我的一席之地。

边城的这家砖厂规模很大,是一家国营企业,砖厂的管理层领导和技术人员以及供销人员都是正式工。只有那些重体力劳动者,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农民兄弟是临时招来的。

来到砖厂后,我被编在了第三班组,并有幸被委任为三班班长。三班一共有十五个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农民兄弟。我和这十几位工友很快就走上了工作岗位,天天重复着同样的劳动,同吃一锅饭菜,同睡一铺大炕。

砖厂当时的条件虽然很差,工作又苦又累,但比老家的条件要好很多。我们十几个兄弟白天一起劳动,晚上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唠家常、讲笑话,有时还会打上几把扑克。大家在工作上相互帮助,生活上相互照顾,既能吃饱又能穿暖,倒也没有什么忧愁和烦恼。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到了中秋佳节。在节日到来之际,我们的辛勤劳动终于有了回报,工友们一次领到了四个月的工资。手捧这笔丰厚的薪金,有的工友激动地热泪盈眶。趁着倒班轮休,我和工友们来到了市内的邮电局,都把领到的工资汇到了各自的家中。

因为我是班长,比工友们多领取了五十元的带班费。这五十块钱我没有汇往老家,想等下次再领到带班费时凑在一起买块手表。我曾经在百货大楼看中了一款日产的双狮牌手表,特价一百块钱。在那时,对于一个农民工来说,拥有一块自己的手表,简直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那个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它相当于我们半个多月的工资。我们干的都是搬砖的苦力活,按件计算,我们当中最壮的工友,一个月最多也只能挣到一百多块钱。

从邮局回到砖厂,我把那五十块钱用一个旧信封装好,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放在了铺盖下面的炕席底下。可一想又觉得不太安全,我又把钱拿出来,连同信封一起放在了我穿过的一只旧棉鞋里,再用棉袄把两只棉鞋包在一起,塞到了炕头柜的最里边。这一过程恰巧让和我睡邻铺的工友刘忠义看到了。我本想再换个地方,可一寻思刘忠义是个老实人,平时和我的关系也不错,我就没提防。放好钱以后,我俩一块去了食堂。

一个月以后,天气渐渐凉了,我就把棉袄拿了出来,顺便也把棉鞋里装钱的信封拿了出来。可掏出信封一看,我顿时傻了眼,装在信封里的那五十块钱不翼而飞了。我翻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那五十块钱。仔细想了想,我当时放钱时只有刘忠义一个人在场,屋里没有第二个人,别人根本不会想到我把钱藏到了棉鞋里。这一想不要紧,我心里犯开了嘀咕:他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可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放钱的地方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真后悔当时不该那么相信他。

我丢钱的事很快就在砖厂传开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都把锚头指向了刘忠义,我也坚信是刘忠义偷拿了我的那五十块钱。证据似乎不容置疑,当时我放钱时,就他一个人在场。面对众人的质问,刘忠义百口难辩,无奈,他只好选择了沉默。选择沉默,就代表着默认,我和工友都是这么认为的。

几天以后,砖厂的一位副厂长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认为现在敢偷工友的钱,以后就敢偷砖厂的物资,对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决不能容忍,一定要严查严办。借这件事情,正好为全厂的职工敲一次警钟,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为此,副厂长亲自过问此事。

那位副厂长多方调查,又在我这问清了当时的事情经过,也断定这钱就是刘忠义偷的。他把我们三班的工友都召集到宿舍里,都一一进行了讯问。站在威严的副厂长面前,工友们都胆怯的低下了头。表现最紧张的,还就是刘忠义。

“都给我老实交代,是谁偷了三班长的钱。”副厂长在工友们面前来回踱着方步,问话的声音很大。工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吱声,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刘忠义。

“你们班长放钱时都谁在场?”副厂长见没人吱声,又大声问道。

听到副厂长的问话,刘忠义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小声说:“我在。”

“你给我大声回答。”副厂长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喊。

“厂长,我在。”刘忠义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那我刚才问是谁拿了班长的钱,你怎么不吱声?”副厂长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故意把“偷”说成了“拿”。

见副厂长也认为是自己偷了钱,刘忠义大声反驳道:“厂长,我没偷班长的钱。”

“你没拿?那你告诉我是谁拿了。”副厂长瞪着眼睛问刘忠义。

看着副厂长威严的面孔,刘忠义胆怯地说:“我不知道。”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们班长放钱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没拿难道那钱是自己飞了不成?大伙都解散,刘忠义跟我到办公室来。”副厂长说完,倒背着胳膊回办公室去了。

说句心里话,看到十几位工友因为我那五十块钱都跟着受连累,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把丢钱的事情说出来。

一个小时以后,刘忠义从砖厂办公室回到了我们宿舍。他双眼通红,晃晃悠悠地走到我跟前,从他的铺下拿出了十五块钱递给我说:“这十五块钱你先拿去,等开了工资,再给你三十五块。”

从那以后,刘忠义成了众人眼里的小偷,也成了砖厂的反面典型。大伙都躲着他,谁也不愿再和他一起干活,也很少有人和他说话,甚至有的人当面喊他小偷。从那时起,刘忠义也像变了一个人,只是默默地干活,一句话也不说,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曾亲眼看到他一个人躲到僻静处偷偷地哭过,哭得非常伤心。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又动了恻隐之心,从心里原谅了他。我想把那十五块钱还给他,可他坚决不要,并冷冷地对我说:“你就当我偷了你那五十块钱吧!我要不背这个黑锅,说不定谁就成了冤死鬼。”他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难道还真冤枉他了?他要是没偷,为什么给我十五块钱?为什么还答应开工资后再给我三十五块钱?这个人真让人琢磨不透。

临近春节的时候,砖厂放假了,我们三班只有我和一位工友留在砖厂干一些零杂活,其他工友都回了老家,计划明年开春再回来。刘忠义临走之前把三十五块钱硬塞到我手里,含着眼泪说:“班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你那五十块钱真不是我偷的。”刘忠义的话我虽半信半疑,我还是决定把那五十块钱还给刘忠义。可刘忠义坚决不要,他哭着问我:“班长,你说多少钱才能买回一个人的清白?”听了这话,我心里也打开了鼓,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冥冥之中,我心里有了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刘忠义走后的当晚,我在整理铺盖时,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有五十块钱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班长,你丢的那五十块钱不是刘忠义拿的,是我偷的。你俩在宿舍放钱时我就在门外,你俩去吃饭的那会工夫,我就趁机偷了你的钱。这五十块钱我一直没花,本打算当面还给你或还给刘忠义,可我没有这个勇气。麻烦你把这五十块钱转交给刘忠义吧,我实在没脸再面对他,只好提前走一天了。猪狗不如的小伟。

这张纸条是工友小伟头一天写的,等我发现后,刘忠义已经坐上了回河南老家的火车。看完这张纸条,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痛,万万没有想到让老实善良的刘忠义平白无故蒙受了这么大的冤屈。更没想到,成天和我称兄道弟的小伟竟会干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真后悔自己的鲁莽和草率,不就是五十块钱吗?丢了就丢了呗,还能花一辈子啊?那块手表不买又能怎样?如果我当时不声张,也就不会犯这样伤及无辜的错误,也就不会无端让刘忠义蒙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我当时要是再慎重一点,不轻率地把怀疑目标指向刘忠义,副厂长也就不会硬把这顶小偷的帽子扣到刘忠义的头上。而善良仁义的刘忠义为了息事宁人,为了不让其他工友无辜蒙冤,竟忍气吞声地把这个小偷的罪名拦在了自己身上。刘忠义,我朴实厚道的兄弟啊,你才是个大丈夫、纯爷们,与你的心胸相比,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作者:草根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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