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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爱乐之城》| 事业vs爱情 追求幸福的路上 什么更重要?

时间:2021-06-14 11:3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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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爱乐之城》| 事业vs爱情 追求幸福的路上 什么更重要?

上一讲我们聊钢铁侠的创伤后成长,最后谈到了他的幸福观。我们说钢铁侠最难能可贵的成长,在于他从一个只懂得追求主观幸福感——也就是简单快乐——的人,最后转变成了一个致力于追求心理幸福感——也就是实现人生意义——的人。今天我们要把这个关于幸福的讨论继续深入下去。在这一讲,我们会先说我们普通人在快乐和意义之间应该如何选择和权衡。然后在这一讲的后半段,我们要讨论一个大问题:到底应该去哪里寻找人生意义。

我要借助《爱乐之城》这部电影来探讨这个话题。这部影片讲的是一个关于梦想和爱情之间如何冲突、最后难以两全的故事。故事女主人公米娅是一个“好漂”——好莱坞漂,梦想当演员,不停地参加各种试镜但总是不成功。有一回她在一间酒吧里遇上一个爵士钢琴乐手,看到他非常专注地弹一首爵士乐,一下就被打动了,两人一来电,就走到了一起。那个钢琴乐手就是男主人公塞巴斯汀,他的境遇跟米娅差不多,一心想着建立一个传统爵士乐俱乐部,但也一直不成功。一开始,男女主人公很是享受了一番爱情中的小甜蜜,但后来,追逐梦想与维持爱情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凸显。先是塞巴斯汀为了维持两人关系情不得已地接受了一份自己非常鄙视的工作,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遥远,这份失落难免也在感情里制造了裂痕;后来米娅试镜成功后又要暂时离开好莱坞,这也逼得她不得不在梦想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

米娅和塞巴斯汀在爱情和梦想之间的取舍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它像极了上一讲里钢铁侠面对的“个人的小确幸”与“拯救人类的使命感”之间的抉择。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小确幸,另一边是要努力追求、要忍受很多痛苦才能得到的价值和意义,如果两者难以兼得,那么在快乐和意义之间我们应该如何选择?

上一节课我们把钢铁侠的舍生取义说成是一种“成长”,而《爱乐之城》里的米娅和塞巴斯汀最后也选择了放弃爱情去追求梦想,看来选择去实现人生意义是一种更值得赞扬的选择。我想我自己的选择可能跟米娅、塞巴斯汀一样,我也愿意为追求意义放弃生活里的一些小确幸。但这能说明我有多高大上吗?并不能,我其实只是单纯地觉得,过一个“简单快乐”少一点的一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人都说现在是一个不快乐的时代,满世界的抑郁和焦虑。现代人真的有那么不快乐吗?可能是真的。美国有一个调查项目从1973年开始一直在跟踪调查美国人对自己生活的感受,里面有一个问题是问被调查者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生活“非常快乐”(veryhappy)。

结果是,从1970年代到今天,这条快乐曲线是一个缓慢往下走的趋势。人们在过去这几十年来慢慢地变得越来越不快乐了。

但是,这个调查同时也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的生活“让人兴奋”(lifeisexciting)吗?而这条兴奋曲线的趋势正好与快乐曲线相反,是一个缓慢向上走的趋势。

也许现在的确是一个不快乐的时代,但这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时代。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快乐少一点的人生没有想象中那么黑暗。追求人生意义的旅程里充满了焦虑、压力和挣扎,快乐是少的,但是,它是“让人兴奋”的。

史蒂芬·平克在《当下的启蒙》书里说,其实焦虑一直就是属于成年人的一项“特权”:“从上学的年纪开始到20岁出头,由于人们逐渐开始承担成年人的责任,焦虑感陡然上升。”

从这个角度来看,现代人越来越不快乐,原因可能就在于人类的整体学识和眼界都比以前大大提升了。以前的人不知道有环境污染这件事,在这方面就没什么可担忧的,而今天很多年轻人为地球的未来忧心忡忡,是因为他们了解了大量环保的知识。现代人的越来越不快乐,可能是人类整体的心智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成熟的一个代价。平克说:“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生活,忧愁惶恐却又激动人心。”我很赞同这句话,我可以少要一点儿童的欢乐,我宁可多要一点成人的担忧和兴奋。

我相信这也是《爱乐之城》里的米娅和塞巴斯汀的一部分内心写照。在选择做有意义的事还是简单谈个恋爱上,他们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挣扎。如果以爱情片的标准来看《爱乐之城》里的感情冲突,冲突的激烈程度其实是非常低的。男女主人公只不过是因为什么——男主错过了女主角话剧首演啊,男主角出差久了一点啊——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小吵了两架,然后就客客气气地分手了。我们这种习惯看马景涛式吵架的观众看到这样的都有点不太习惯是吧?啊?这就分手了吗?对,这就分手了。

《爱乐之城》后来的故事是,米娅终于功成名就,成了好莱坞巨星,有一天偶然进了一间爵士俱乐部,发现那就是塞巴斯汀的俱乐部,原来塞巴斯汀也实现了他的梦想。然后是影片最最华彩的一幕:在塞巴斯汀的琴声里,男女主人公仿佛穿越到了平行宇宙,在这里,他们俩做出了另一种选择,他们选择了爱情,携手度过幸福的一生,弥补了一切遗憾。

所以,错过了一场本来很完美的爱情,遗憾吗?当然遗憾的。

那,后悔吗?不后悔!

——所以曲终之后,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如果真的给男女主角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还是会为了梦想放弃爱情的。

我也不希望在我死之前回顾一生时说:“我过了幸福快乐的一生。”我希望我说的是:“我过的是充满兴奋感的一生。这一生有遗憾吗?有很多遗憾,但并不后悔。”

到这里,我们把人生意义吹成了一朵花,那跷跷板的另一边——简单的快乐,有那么不堪吗?人生意义的确听起来更加高大上,所以很多人羞于承认生活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获得快乐。如果你在《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被汪峰老师问:“你的梦想是什么?”你肯定不好意思回答:“我的梦想就是躺在沙发上看《爱乐之城》,来参加《好声音》只是觉得唱歌好玩,来浪一下而已。”

但是,追求简单的快乐其实一点也不丢人。有几位心理学家对来自30个国家的25万名参与者进行过一项调查。他们发现,追求简单的快乐其实既普遍又很重要,世界各地的人都很喜欢美食、音乐、性爱这些很直接简单的美好。而且,人们在回顾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时,提到的往往也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乐趣,比如看日落、旅行、吃到美食的经历,和孩子们依偎在毯子里讲故事,等等。这些都是很单纯的美好,它们在人生中的分量也不比实现高大上的人生意义来得轻。

所以,综合幸福感最高的生活方式当然是快乐和意义都不缺,在探索生命终极目标的同时享受感官、社交和知识带来的那些小确幸,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在没法平衡的时候,选择快乐多一点也完全无可厚非。只不过追求意义的那种人生更辛苦一点,所以我们多强调它一点。

我们进入这一讲的下半段:如果我们选择把“追求意义”作为人生主旋律,那么我们应该去哪里获取意义感呢?

我觉得,我们大致可以通过以下这三大途径来获取人生的意义感,它们分别是——

在时间上追求永恒。

在空间上追求连接。

在结构上追求复杂。

获取意义感的第一个途径是在时间上追求永恒,也就是把自己与时间上持久的、永恒的事物绑定在一起。我在第三讲里就说过,当我们这么做的时候就能获得巨大的心理安慰,仿佛自己超越了死亡,获得了一种象征性的永生。象征性的永生,能给人带来意义感。

把自己与时间上更持久的东西绑定的方法,最直接的就是你自己得创造出一些能比你自己活得久的东西。比如说,造小孩。生孩子是很动物性的,但养小孩是很精神性的。人类的孩子可不仅只是父母的基因的延续。人类的父母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珍视的信仰和价值观传授给孩子,希望被他们牢牢记住,然后再传给下一代。这样,大人才会感觉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在孩子身上延续了下去,才能体会那种超越死亡的安慰,才会在养小孩这件事上收获意义感。事实上,有一些家长就是因为孩子背离自己的信仰而跟他们断绝关系,极端情况下甚至是大义灭亲杀掉他们,这就说明很多时候我们把“将自己的精神传给孩子”比“将遗传信息传递给他们”看得更重要。

如果你不喜欢养小孩呢,那艺术大概就是你的最佳选择了。英国诗人济慈一辈子活在强烈的死亡恐惧之中,而他偏偏在25岁的时候就病重去世了。他死前要求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写上:“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人的这点名声就像水上的波纹,转瞬之间就随着生命消逝了。但实际上,济慈的名声简直就像是刻在大石头上的,直到今天,他还活在很多人心目中,永垂不朽。那块刻着他名声的大石头,当然就是他写的那些诗啦。艺术家的名声是有可能随着艺术品的不朽而不朽的。

在《爱乐之城》里,塞巴斯汀和米娅,一个是爵士乐手,一个是演员,他们都是艺术家,他们的梦想都是创造艺术品,好的音乐和好的电影都有传世的可能。他们不是放弃爱情追求事业,他们其实是放弃当下的幸福去追求永恒。我想正是因为有这样一层隐含的意义,我们才会在感情上完全理解男女主人公的选择。我们做个思想实验:假设在《爱乐之城》里,塞巴斯汀并不是立志把传统爵士乐发扬光大,而是立志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经理人,然后他还真的就放弃爱情选择了事业。这样的剧情是不是就特别别扭?但仔细一想,做职业经理人和做爵士乐手这两种梦想有什么实质的高低贵贱之分吗?其实没有。我们觉得别扭不就是因为职业经理人跟“不朽”离得有点远吗?

下面说获取意义感的第二个途径——在空间上追求连接。这条途径,我们在第三讲就已经涉及到了。人们在受到死亡威胁时更爱抱团,更爱国,更乐于为集体奉献。当我们在把自己在在空间上与一个庞大的群体连接在一起,当我们加入一个群体,为这个群体做奉献,帮助这个群体里的其他人,也会收获意义感。这也是人类利他行为的一个心理基础,人们有时候做奉献,还真就不是为了私利,甚至不是为了名声,他们真的就是感觉良好。

我们之前也说过,维护群体说白了还是为了不朽。因为群体其实都是概念性的、象征性的东西,民族、国家这些概念存在的时间也远远超过我们自己。而群体越庞大,它也越可能永久地留存。所以我们连接的那个群体规模越大,从里面获取的意义感也就越强烈。《爱乐之城》里,男女主人公最后谁获得的意义感更强呢?我猜,也许是米娅,因为看电影的人比听爵士乐的人多太多倍啦。

下面是获取意义感的最后一个途径——在结构上追求复杂。前面那两条途径都有不少直接、间接的证据支持。而这一条,主要是我自己的思辨。你听完可以多琢磨一下,它是不是言之成理。

我思考的起点是,这个宇宙的发展有一个底层的定律,那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它说:在一个封闭的系统内,事物总是从有序趋向于无序。换句话说,一个包含着复杂结构的系统,如果跟外界完全隔绝,那么假以时日,它一定会变成一堆毫无复杂度可言的东西。一个蚀刻了几十亿个晶体管的、复杂得不得了的CPU,放了千百万年之后注定变成一对彼此毫无差别的沙子。

而生命是什么呢?生命是一种通过加速外部环境中的复杂度的崩坏来增加自身复杂度的系统。通过从外部获取的能量,生命可以在自身内部逆转复杂度崩坏的趋势,逆天改命,创造出惊人的复杂度,人体内那些复杂极了的器官、神经系统以及在它们驱动下的复杂了极了的行为,都是这种复杂度的体现。而死亡,其实无非就是复杂度的崩坏。

生命的本质,可以说就是在一个注定要变成砂砾的世界里傲娇地维持自身的结构与复杂度的努力。虽然这样的一种见解自从被物理学家薛定谔在他的《生命是什么》里提出至今不过短短几十年,但是我推测,把生命与复杂、把死亡与复杂度的崩坏联系在一起,是一种很古老的心理机制。毕竟旺盛的生命力总是与更复杂的结构和行为联系在一起,这一点并不难被观察到。

于是,我推测,把自己与一个在结构上非常复杂的事物连接在一起,也能获取意义感。我想,这就是从事艺术创造总能让人感觉生命有意义的另一层原因,也是更本质的原因。因为优秀的艺术品往往就是人类所能创造的复杂度最高的事物。《爱乐之城》里,塞巴斯汀第一次带米娅去欣赏爵士乐的即兴表演,他是这么解说的:“你看这个吹萨克斯风的,他控制了整首歌,按照他自己的路子来;而其他人则在重新编曲,创作;你看那个小号手,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跟其他人)既冲突又妥协;每次演奏都是新的,每晚都不一样”,这是何等壮观的复杂啊。

在前段时间《奇葩说》“美术馆发生火灾时应该救猫还是救名画”那个辩题里,蔡康永最后说道,千百万年后,如果人类毁灭了,外星人来到地球想看看人类曾经弄出过什么东西,那我们应该留什么东西给他们看,来证明人类曾经到达过什么高度呢?那当然是那幅名画啊。难道是猫吗?

为什么一幅名画能向外星人彰显人类的荣耀呢?我的答案很简单。因为它足够复杂嘛。所以,去拥抱复杂吧,复杂是人类的荣耀,是人类顽强抵抗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勋章。

好,在时间上追求永恒,在空间上追求连接,在结构上追求复杂——这就是我对“人生意义何处寻”这个问题的一些思考。在这三条之外,你觉得还有哪些途径可以帮助我们找到人生意义?请你留言跟我们交流。

那这一讲就到这里。我们下一条音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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