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一个人,说他是一个弯不下腰的人,同时又说他是一个仰不起头的人,这个人是个什么形象呢?
这是诗经《新台》里描述的一个人,他是卫国的国君卫宣公。这个人首先和自己父亲的一个妾私通,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急。然后当上国君后,把这个妾立为夫人,把儿子急立为太子。儿子急长大了,娶齐国的女子为妻,新媳妇过门来的时候,老父亲卫宣公看到新媳妇长得太漂亮,就把儿媳妇半路接走,做了自己的新娘。并且在黄河岸边造了一座漂亮的宫殿,让自己的新娘住在那里。《新台》这首诗,就是讽刺卫宣公干的这个丑事的。
新台有泚(cǐ),河水瀰瀰(mí)。
燕婉之求,蘧篨(qúchú)不鲜。
新台造的真漂亮呀,鲜亮的影子映照在河水里;本来是想得到安和美好的夫君,谁知道却来了这个弯不下腰的老头子。
燕婉之求,是现在常用的一个词,意思就是想得到美好的姻缘;“蘧篨”这个词不常见,说是一种粗篾编的席子,不能卷起来,所以用来形容一种不能弯腰的病。这种病和后面的戚施,是古代八大恶疾之一。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
这一句和上一句意思相近。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设下鱼网的目的,是为了捕得大鱼,但是我这美好姻缘的追求,最终却只得到了这么个仰不起头的老东西。
蘧篨、戚施的意思从古到今解释得都很牵强,还有口柔面柔的说法,总之都是形容不能俯不能仰的人,有兴趣的话可以翻一翻古籍;更难解的是这两种病要同时生在一个人身上!又不能弯腰,又不能抬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古今之人囿于其中,实在难以自圆其说,于是有人干脆解释说,这是形容卫宣公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丑恶!
闻一多先生更绝,他经过若干考证,认为第三句中“鸿则离之”的“鸿”字就是癞蛤蟆,这样也省心,因为古人还有把“戚施”解释为癞蛤蟆的。
于是,诗经《新台》就可以解释为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另外,籧篨、戚施与僬侥、侏儒、蒙䏂、嚚瘖、聋聩、僮昬共称为八大恶疾,通常用来形容可怜或可恨之人,也用来表扬伟大的人物,说他能让这八种人都得到妥善安置甚至就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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